— 胡萝卜说,我投降 —

【OP】Family Talk

现代AU,唐柯罗亲情向

鹤&唐、战国&柯,以及些许唐柯风味

提示:本文含有心理很健全的多弗朗明哥

——

罗西南迪穿着薄衬衫蹲在雪地里哆哆嗦嗦地抽烟。那件属于他的黑色大衣披在罗身上,上面沾染的二手烟味和烧焦味熏得罗鼻子痒痒。

“喂,小鬼,你再不开口我就要冻死了。”第二十七次试图吹出个烟圈而遭遇失败,罗西南迪把最后一支烟摁进雪里熄灭,丢向边上的垃圾箱——啧,扔歪了——他皱了皱眉,但没理它,只是看着坐在企鹅滑梯边、裹着自己外套的小屁孩。“我不管你到底是离家出走还是迷路,再不跟我说你的监护人电话号码,我就带你去警察局。”

这就是他们狗屁不如的相遇。一番大眼瞪小眼后,冷得不行的罗西南迪提溜着罗走进了公园附近的家庭餐厅,给他点了个附赠北极熊玩偶的汉堡肉儿童套餐。而多弗朗明哥顺着手机定位系统推开那间放着傻乎乎主题CM的连锁餐厅的玻璃门时,正看到自己出门买啤酒两小时未归的弟弟对着一个捧着橙汁杯、边抽鼻子边强忍着不哭的小屁孩手足无措。

——

“罗西,”多弗朗明哥表情严肃,造型潮流的墨镜被推到了头顶,压着他没有好好梳理而有些乱翘的金发,“我有事和你谈谈。”

“什么?”时间已到中午,罗西南迪却刚刚睡醒,这十分难得。今天不是周末,说实话,以警察为职业的人根本没有所谓周末和工作日的区分,但他现在不是警察了,告别这一行后,他在多弗朗明哥的个人工作室帮忙,工作时间十分自由。

最开始的一两个月,他仍然因为生物钟而早上六点就睡醒,然后后知后觉自己似乎起床也无所事事,但是躺着睡回笼觉的罪恶感又驱使规律生活了多年的罗西南迪爬起来。他起来并不要紧,要命的是他总会试图找点事做,具体点来说,就是对厨房实施爆破作业,随机焚烧自己的衣物或者宅子范围内的其他可燃物,以及名为清理屋子的打碎各种东西……就这样成了祸害唐吉诃德家其他人睡眠的罪魁祸首。这样的事件通常以每日清晨都低气压的多弗朗明哥“嘭”地推开房间门为结束,兄弟二人进行一番不亲切且不和谐的眼神交流,最终多弗朗明哥叹着气去给固定负责唐吉诃德家的家政公司员工打电话。

"有时候我怀疑他是在用自己的方法叫我起床。"喝醉了以后,多弗朗明哥这样对他的酒友说。

"要不你再想想?"他无情的酒友如此嗤笑他。

"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可恶的鳄鱼混蛋!我知道我弟弟他就是这样子!但是他其他方面都很好,真的,生活能力令人绝望只是小问题……不,是大问题,他这样下去永远离不开我们家……这样听起来又是好事了……为什么我会觉得罗西应该自立一些呢?肯定是因为最近老太婆退休,闲得无聊看多了家庭主题电视剧,开始念叨什么'我们罗西总有娶妻生子的一天'的错!一辈子都跟我住有什么不好呢?反正那种笨手笨脚的家伙肯定找不到老婆!"虽然自己的弟弟生活技能是重度残障的水准,但生活以外的一切都十分靠谱,身手很好、做事稳妥,曾经是一名光荣的警察……可惜生活技能是重度残障的水准,生活技能是重度残障,是重度残障,重度……那一天的多弗朗明哥就这样念叨着自己令人骄傲的废柴弟弟,睡死过去。

他的废柴弟弟把他扛回家后,被发了一路酒疯、比平时更加精神的多弗朗明哥灌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睡到了中午一次。从这之中,多弗朗明哥隐约悟出了从今以后要如何拉扯罗西南迪违背人类本能的生物钟,但是今天的重点不是这个。

回到中午的唐吉诃德家,家政员还没来过,起居室里乱七八糟,扔在各种奇怪角落的膨化食品的塑料包装袋、焗龙虾外卖的一次性锡盒,啤酒的易拉罐、龙舌兰的玻璃瓶、插着红酒软木塞的水果叉、底部残着酒渍的马克杯……这儿夜里发生过什么不言而喻,多弗朗明哥都想好了,家政员小姑娘开门后大概会这么评价:"中年大叔的颓废二人派对吗?真可怜,要不还是去相亲吧?"不行,不能再这么想了,得把老太婆说的关于结束单身的一切话题都当做不可回收垃圾丢出脑子。

“你给我坐下,别碰任何东西,唐吉诃德家没有任何家务需要你做,好好地听我说。”

“好吧,到底是什么话题这么严肃?”罗西南迪收回去捡地上东西的手,伸腿跨过它——很好,没有摔倒,然后小腿磕到了茶几,跌在布艺沙发上,“嘭——啪!”有什么声音从他屁股下面传出来,他脸色变幻着从身后抽出一袋被压断的仙贝,甩在茶几上,为掩饰尴尬而赶紧接着说:“不是鹤女士又给你介绍姑娘了吧……”

“不是!”为什么连罗西南迪也不放过这个话题?多弗朗明哥脸上青筋直跳,他必须报复一下,“是战国那个死老头给你介绍了。”

“什么?!总该先是你吧?你比我大两岁!”

“骗你的。今天的事不关于你我。”

“这么说,是罗?”罗西南迪去摸口袋,没有烟——昨天他就是在买烟的路上接到酒吧老板催他去接他哥哥的电话的——于是烦躁地收回手,转而去看多弗朗明哥编织毛衣的动作。

为什么多弗朗明哥总是在family talk时织毛衣?这一点罗西南迪多少可以理解,和他自己抽烟一样,织毛衣大概是他哥哥作为一个毛衫设计师独有的发泄焦虑的途径,今天多弗朗明哥用的是一大堆不同深浅的蓝色毛线,罗西南迪感觉自己能够从用色上深刻地感觉到其中饱含的忧郁心情……

“是的。”多弗朗明哥手中动作不停,特制的金属毛衣针迅速交错,复杂的花纹不经思考就编织出来,“那小子最近神神秘秘的,我总觉得他瞒着我们什么。”

“什么?你觉得他要轻生了?”

转眼已经快十年了,罗从刚被捡回唐吉诃德家时的臭脾气小孩长成了一米九的臭脾气年轻人。刚办理好收养手续时,罗西南迪才从警校毕业,马上就受战国的鼓动去海军服役了几年,全把教育问题扔给了多弗朗明哥,回来后发现这位没有血缘关系的家庭成员似乎和他哥哥一样,步入了没有尽头的叛逆期。狗屁的“多弗朗明哥式快乐教育”,他哥哥会个屁的教育,多弗朗明哥能长成这幅表面上人格健全的模样还是多亏了他温和有耐心的收养人,但这个被鹤女士教育过的人根本没有继承半分优良教育理念。罗西南迪是个笨拙的人,对此没有头绪,处理家庭关系基本只靠顺势而为,毫无帮助。两年前,被罗的高中老师约谈后,两位唐吉诃德终于紧张起来,拉着他们的被监护人去预约心理医生,最终拿着不怎么健全的鉴定报告承认了他俩是失败的监护人。从那以后,每次提起这个话题,罗西南迪都紧张兮兮地。

“你成天都在想这种东西吗?真够消极的啊,罗西。不,他才不是要轻生。不如说我觉得他最近状态出奇地好,刚才朵丽尔医生打电话跟我说,罗的药可以停了。”

“你是说……这……”罗西南迪感动地捂住了脸,“这真是大好事,我们得庆祝庆祝……”

“这事还没完,你知道,心理问题只是很普遍的东西,我们一直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克服它,或者找到与之和平相处的方法,所以这并不是今天要讨论的重点。”多弗朗明哥轻描淡写地说,他本人就是个恢复得很不错的躁郁症患者,于是这话显得十分有说服力。

“好吧。那还有什么问题呢?罗最近跟我们关系挺好,然后他状态也很好、学习也毫无问题……难道他最近终于决定转修动物医学了?”

“什么?动物医学?!他从来没告诉过我。因为贝波?”随着多弗朗明哥的提问,一条毛绒绒的比利牛斯山地犬从楼梯口探出脑袋,屁颠屁颠地凑过来。

“不全是吧……”罗西南迪抚摸着贝波的后背(这只体型不小的白色狗狗是多弗朗明哥抱回家给罗养的,它和罗西南迪关系倒是挺好,唯独不亲近多弗朗明哥),不小心把和罗的私下聊天说漏嘴多少使他有些尴尬,只好默默挪开视线,心虚地找补道:“你也知道,罗一直对动物医学很感兴趣。我是支持他学这个的,毕竟他的父母……我觉得执着于外科医生这个目标也许对他来说不是好事。”特拉法尔加夫妇生前都是出色的外科医生,他们曾经营着一家大型私立医院。这是家族企业,即使换了院长,产权与大部分股份仍然记在罗的名下,在他成年前一直由多弗朗明哥代为管理。

“罗西,你是不是太小瞧他了?心理阴影而已,总会克服的。如果他要逃避,我也不反对……但是咱们今天聊的也不是这个,你非要提些气氛沉重的话题吗?”

“还有什么?你能不能直接点?”

“他也许谈恋爱了?”多弗朗明哥故意胡说道,罗西提起鹤的相亲话题,他仍记挂着。

“哦,谈恋爱了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等等,谈恋爱?你说罗?”

“嗯。”多弗朗明哥哼哼着回答。

“这……女的?男的?是活人没错吧?多大?长什么样?什么工作?家庭条件如何?不,我不信,罗怎么可能谈恋爱呢……”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

“你想,他青春期时,不但没有早恋,也从来没被发现过任何一本黄色杂志,没被我们撞见过任何那方面的尴尬场面,没有带同性同学回来进行过小电影鉴赏活动,没外宿过朋友家,社交圈有那么漂亮的女孩子却从来不为所动……”罗西南迪快速说着,全是多弗朗明哥没想到他会思考过的发言,“我还以为他跟你一样是独身主义者。要么性冷淡,或者无性恋,或者根本不喜欢人类。”

“我补充一点,他的电子用品里也没有任何可疑的浏览记录。”没想到罗西的第一反应是质疑罗根本是爱无能,而不是觉得根本没有人配得上他们家的小孩。多弗朗明哥饶有趣味地继续着这个话题,似乎没感觉到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没错,他就是独身主义者,不过不是罗西南迪说的那三类,多弗朗明哥活该单身一辈子的理由是他不允许家人以外的任何人走进他的生活,也懒得花时间在罗曼蒂克上,并且他对此感觉非常良好——"我不已经是个家庭美满的事业型男人了吗,我和罗西,再加上罗,很完美的三人家庭了吧?非得各自费劲找个伴侣?求求你别再给我介绍女人了,前两天那个夏洛特家的,吓死我了。我没有歧视她长相啊,我是说性格啊性格!你瞧,罗西是个多么安静的人,不会打扰我创作……你是不是又在怀疑我们兄弟乱伦了,不是吧老太婆?你非要这么想也可以,那麻烦别再给我们的禁忌之爱添乱了,给你的老搭档战国也捎个信儿去,告诉他罗西约会失败回来真的很烦、很难哄,让他也住手。"

“你居然还监视他这个?!变态控制狂!”罗西南迪骂道。

“在他成年之前这么干过,现在没有了,只剩下以防万一的定位系统。”

罗西南迪收回了谴责的目光:“好吧……干得漂亮。我就知道他这方面不对劲!”他仍不知道自己的手机里也被他哥哥装了定位系统。

“……况且无论什么人都配不上我们家罗。”啊,来了,就是这句,罗西还是说了。

“也不是没有人配得上,但是起码得是像我这样的好男人……”多弗朗明哥说。

“我呸!”

“好的,没有人,行了吧。”多弗朗明哥咂咂嘴,“其实谈恋爱我就是随便说说,他最近有些行为比较反常罢了。”

“比如什么行为?”

多弗朗明哥暂时收起了毛衣针,从身边的手提男式皮包(没什么花里胡哨的纹样,是他放设计图等东西的工作用包包)中掏出一个文件袋递给罗西南迪。

罗西南迪解开密封绳,拿出里头的东西。

“啧,你果然是个变态控制狂!”整整一叠偷拍的照片和跟踪调查报告,“你是怀疑丈夫出轨的妻子吗?请私家侦探调查家人做什么啊?莫非你也调查我了?”

“还真不是,居然这样恶意揣测我,太伤人心了罗西。”多弗朗明哥假模假式地按着心口,表情倒是丝毫不受伤,“你不知道吗,维尔戈最近改行当私家侦探了,这是前两天他给我的,说事务所刚开业没事干,就逮几个熟人来练练手、积累经验。”

“原来他才是变态……”确实私家侦探说白了就是干跟踪狂这类事的,说不定维尔戈很适合这个。罗西南迪不无恶意地想着。这位维尔戈是多弗朗明哥的老同学,偶尔会来唐吉诃德家做客。罗西南迪和罗微妙地不喜欢他,说不上来是为什么,有些人就是天生气场不合。知道了他的新职业,罗西南迪更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气质可疑的印象很正确。

“怎么说……他说这是提前给我的生日礼物,我在他眼里原来这么恶心吗?”

“我倒觉得是他把你看得太过纯粹了。”罗西南迪翻看这些偷拍的照片,教室,图书馆,唐吉诃德宅子里罗的房间内(嘶,他用了无人机?附近根本没有建筑能拍到这种角度的照片),遛狗的公园,便利店(买了饭团和能量饮料),宠物医院,似乎都没什么问题。剩下的,酒吧、餐厅、情侣……情侣酒店?!罗真的在谈恋爱?!

“这个金发的家伙是谁?!”罗西南迪指着照片上和罗肩并肩走进酒店的人的背影。

多弗朗明哥早就研究过这个,想也没想地回答:“哦,那个是住在卡普家的小鬼。”

罗西南迪印象里确实有这号人。卡普是战国的邻居,也就是鹤的邻居的邻居。这老头基本是看着唐吉诃德兄弟长大的,是战国在牌友兼“仙贝同好会”会友(这个会是多弗朗明哥命名的,现实中并不存在),他家里的三兄弟,年龄大概和罗差不多。

“你是说这个卡普家的小鬼就是罗的交往对象?”

“不是,都说了没有交往对象这回事了,那是我瞎说的。他们后来和卡普家另外两个小鬼出来的。”

罗西南迪的表情转为迷茫:“什么?”总不可能是多人那什么派对吧?虽然听说没有血缘,但那是三兄弟没错吧?

“你在想什么?他们扛着另外两个。”

原来是搬运醉鬼,这事罗西南迪很熟悉。没想到罗还艇热心肠……不对啊,罗不应该这么热心肠。罗西南迪的眼神又凝重起来。

“……你能不能直接看调查报告?”多弗朗明哥望着他弟弟表情不断变幻的脸,终于觉得热闹看够了。他现在甚至开始疑惑罗西南迪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个提到罗就变傻的样子的。“这些照片都没什么,非要说,就有两点挺不对劲的,他最近老是去这家叫雷德佛斯的夜店,而且他每天都在穿长袖衣服。”

“就这样?”

“就这样。”

“这值得你故意说一大堆废话来诱导我胡思乱想吗?”

“我就是想让你看看。你不觉得拍得不错吗?”

“……是不错。”维尔戈莫非学过摄影?这些偷拍的照片角度和光线都没得嫌,罗西南迪都想挑选几张收藏进家族相册了。他现在觉得多弗朗明哥搞得这么严肃,只是想分享一下罗的照片罢了,真是一如既往令人费解的表达方式。

“你怎么没觉得这两点有什么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八月份穿长袖而已,多弗朗明哥年轻时,能够一年四季西装三件套。假如罗也做这种事,不太正常,但能接受。

“就,比如说他想遮掩什么?”

能有什么?晒痕?……伤口?这么一想,又好像确实能有些什么了。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往最坏的方向想,都很可怕。罗莫非在夜店认识了不好的家伙?但雷德佛斯不就开在多弗朗明哥常去的酒吧隔壁吗?这么怀疑了一瞬间,罗西南迪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知道他哥哥是个比他神经质得多的阴谋论者,罗能干什么坏事呢?不可能。罗西南迪瞪多弗朗明哥:“你就是想让我去解决你的好奇心问题吧?”

“唉呀,被你发现了,罗西。要不这样,等他下课回来,我喊三二一,我按住他,你来扒上衣?我今天非要看看他衣服底下藏了什么。”

“他会一个月不想理你的,多弗。”

“入伙还是不参与?回答!”

“好……但是要你来扒。”罗西南迪拒绝当主犯。

多弗朗明哥很满意地点头,开始给手里的毛衣做收尾工作。看来这蓝色不代表忧郁,罗西南迪想,他今天心情好得很。接下来做什么好?罗西南迪开始回忆这串对话开始之前自己在干什么,他总记得自己似乎有什么要紧事。啊!想起来了。“多弗,Baby 5发短信说她今天临时有事,没办法来做卫生。”真是个坏消息,那么这个大烂摊子要谁来收拾?他哥哥不喜欢陌生人踏入唐吉诃德家。

院子里传来贝波兴奋的叫声,多弗朗明哥疑惑地问:“那现在在按门铃的人是谁?”

“我看看……”罗西南迪走到窗户旁,“是鹤女士。”

沙发上姿态悠然、腿翘得老高的多弗朗明哥一下子扔开针线,越过乱七八糟的起居室,三两步攀上二楼,跑回房间里。

“喂,至于吗?她好歹是把你养大的人,你真该学学我是怎么对战国先生的。”

“至于,如果她是战国,那我倒也不用这样。”多弗朗明哥拉开一道门缝,低声地说,“告诉老太婆我生病了,是恶性传染病。见不了人!什么人都见不了!”

真好奇鹤都给多弗介绍了些什么人,罗西南迪第一次看到他哥哥展现社交恐惧的形象。打开大门,率先出现在眼前的人不是鹤,而是满脸睡眠不足的罗。

“柯拉先生,开门太慢了。”他抬手遮住嘴,打了个哈欠。

“罗?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你没带钥匙?”罗耷拉着眼皮胡乱点点头、走进门,罗西南迪又转而去迎接鹤,“鹤女士您里面请……我说您今天怎么过来了?来找多弗?”

“没,经过而已,刚好买了好多柔顺剂,带一些过来给你们。”

“哦!上次拿来的那些味道很不错,多弗喜欢。”

“就是香过头了怪恶心的。Baby-5往洗衣机里倒了太多,让多弗朗明哥所有换季统一洗了要收起来的大衣都闻起来像在花丛里打过滚的贝波。”罗抽了下鼻子,与他此刻所描述的不同,屋子里混杂着许多食物酒水的味道,“结果他还挺中意的,硬是又穿了一星期,看着就热。”

“说到看着就热,你不觉得你也差不多吗?”罗西南迪趁机问道,多么合适的话题走向啊。

“有吗?”罗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着,“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罗西南迪正要详细问问,就被鹤往怀里塞了一个巨大的环保袋,“把这个拿到洗衣房去,罗西。还有,多弗去哪里了?”

“我猜一猜,他一定是生病了……禽流感,对不对?”走进混乱的起居室,罗替罗西南迪回答。多弗朗明哥对鹤婆婆的情感表达方式十分怪异,寄去的礼物不断,见面却别扭得要死……罗倒是很乐意围观前者努力弯着腰对后者磨磨唧唧地行贴面礼,然后被老婆婆亮度过高的笑容晃得就算戴着墨镜也眼睛疼的样子。不得不说,鹤婆婆真是个令人敬畏的女性。

“禽流感……?没错,就是这个。”在洗衣房的罗西南迪用自己贫瘠的医学知识判断了一下,随便地肯定了这个说法。

鹤站在玄关附近,她瞟了一眼遭遇过10级狂风般的起居室,完全不想踏入一步:“那我就先走了。”

“路上小心。”罗挥挥手。(冷淡的家伙!罗西南迪谴责地瞪了他一眼。)

“一句都不关心我的吗,老太婆!”多弗朗明哥不满的喊声从楼上传来,他竟然一直在听墙角。

“要好好吃饭!”鹤也喊了一嗓子。

“废话很多耶老太婆!知道了!”

罗一脸无语地看着这诡异的温馨一幕,他在沙发上找了个能坐人的位置,把腿搁在茶几上,跟在他脚边的白色大狗狗很热情地也跳上沙发,翻过身子露出柔软的肚皮邀请他揉。等鹤关上门离开,他终于吐槽道:“中年大叔的颓废二人派对吗?真可怜。”

“呃。”罗西南迪无言以对,随即他想起来一件被宿醉淹没的大事,“等一下,你昨天晚上没回来。”

“怎么,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你们还设立门禁了?”

“因为你从来不夜不归宿!连在图书馆过夜之类的事都没干过!”

“差不多该踏出这一步了吧,柯拉先生,对未成年过保护还可以理解,你觉得我多大了?”提到这个罗就头大,他伸手去捡被贝波踢下沙发的文件袋,却被罗西南迪猛地抓住手。“不行。”

“什么不行?”

“这……”罗西南迪拿着那个牛皮纸袋,总不能告诉他这里头都是些有侵犯隐私权嫌疑的、不适合与受害者分享的东西吧。罗西南迪心虚地移开目光,刚好看见多弗朗明哥从楼上下来,兄弟二人眼神交汇,一瞬间达成了奇异的默契。

五秒钟后,可怜的贝波被罗西南迪不可置信的大吼吓了一跳,呜咽着钻到沙发底下。

“特拉法尔加·D·瓦铁尔·罗!你背着我们去文身!”

“果然是这个反应。”罗光着膀子推开把他一前一后夹在中间的两个过于高大的唐吉诃德,捂着耳朵,“所以全部完成之前不想告诉你。”

“你知道,其实身体是他自己的,完全可以自由处置。”多弗朗明哥抱着胳膊镇定地说,“但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罗西。”

“是吧!无论怎么看都太过性感了!这样子不可以!”

“……喂,不要使用这种奇怪的形容词。”罗明白他总得面对这个,或早或晚,他会主动去接受罗西南迪对此事的过激反应,但是得等他做好准备,而不是一宿未眠的现在。谁能把他从这个地狱里解救出去?反正不是多弗朗明哥,他马上就要添乱了。

多弗朗明哥如他预想般地添乱:“不,这个词用得很准确吧。”

“很痛吧,罗,为什么要这样伤害自己呢?”罗西南迪盯着罗的胸口。

是啊,是很痛,但是很快就过去了,发痒更加难以忍受,所以连续好几天都晚上睡不着,现在放过我,让我去睡觉。要如何去说明一个欣赏tattoo的人为什么要文身呢?这根本回答不了,去问那些因为山在那里所以去登山的人,或者因为海在那里于是去航海的人,他们也会觉得动机很难解释。于是罗只是等待罗西南迪在自言自语中说服他自己。

“差不多了罗西,你别再围着罗乱转了……”多弗朗明哥话音刚落,罗西南迪踩到一个不明包装袋,脸着地摔在他和罗面前,手里拿的文件袋飞了出去,里头的东西唰啦一下散了满屋。

唐吉诃德家的起居室里,三个人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

半分钟后,罗从多弗朗明哥手里抢回自己的上衣,慢条斯理地穿好,然后面无表情地宣布道:“我要搬出去。”

“……搬去哪?”多弗朗明哥问,他已经放弃解释这些照片是维尔戈自作主张的了,好像解释就有用一样。

“不知道。”也许找到房子前去住一下熟人家,夏其佩金两个同住的小公寓实在不是令人满意的环境,那么他似乎没有可以借宿的对象了。即便如此,这个充斥着变态控制狂气息的地方他暂时真的不想待了。“贝波我要带走。”他说这话像拿着离婚协议说孩子归我似的,很决绝。

“周末总可以回来吧?”多弗朗明哥也像争取孩子探视权似的讨价还价,“贝波理论上是我的财产。”

“他反正也不喜欢你。”罗说,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满脸受打击的罗西南迪,“中午吃什么?”

“总之是面包以外的东西。”多弗朗明哥也看了一眼罗西南迪,贝波浑然不知为什么这个人类闻起来如此忧郁,于是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以表安慰。

以上就是特拉法尔加·罗来到以及搬出唐吉诃德家的过程。

FIN.

——

贝波为什么是狗?恰巧同名。

评论(8)
热度(365)
  1. 共4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